三七林

三次元忙,不定期更。
攻控,i瓶,除邪瓶外,CP均偏左。
凹三ID:sanqilin

【邪瓶】新月(85)方向

人设:沙海邪x民国少年瓶 穿越年上

剧情时间线:接沙海四《沙海腔隙》,发生在黎簇出现前的沙漠故事。


还是刀。


霍宇旁观吴邪不知犯了什么病,骤然倒地,竟然还要他做心肺复苏,且不说他还没断气,就是断了气,他也不会嘴对嘴给他急救,万一救着救着人死透了,以后得白做多少年噩梦。

他把吴邪晾在地上,走进了轰然洞开的密室,里面至多三个平方,地上有一把翻倒的椅子,椅子下压了一件发霉的大衣。看来最后一次使用密室的人走得慌乱。

霍宇从密室里出来,吴邪还在咳,他汗湿了头发,抿唇闭眼,背脊颤抖,像在阻止什么东西从身体里出来。

即使要人工呼吸也是张起灵的事,霍宇想着,疑惑小孩为什么还不回来,他猜不到吴邪和我单独待着会出事吗?明明保证过会救自己,就这么食言了。难道路上出了事?或者正躲在什么地方偷听他们的对话?

霍宇拿起地上的攀岩绳,走出尘屑和霉味包裹的办公室,在附近走廊里外绕了一圈,把对面的几间房角角落落都摸索了一遍,空无一人。

霍宇心如擂鼓。

把吴邪藏进密室里,从外面关门,没人会知道。

等张起灵回来,就说吴邪去找他了,张起灵又会跑出去找人,自己趁机离开!

他立在门口,把攀岩绳握出了汗,激动得头痛欲裂,一步一步靠近趴在地上的人,甚至感觉自己成了另一个吴邪。

这是你教我的。

是你活该。

报应。


霍宇把大白狗腿从吴邪无力的手里拔出来,扛起他往密室走。

经过暗门时,吴邪搭着他的肩膀,说了句话:

“你长高了。”

他说完立刻掩住嘴,咳出来的血从指缝穿过,溅落在霍宇衬衣上。

霍宇愣了愣,把吴邪撑起来,靠在墙上,用手比了一比。

他原来需要抬头,现在几乎和吴邪平视了。

霍宇一笑,放下吴邪,扶正翻倒的椅子,坐在上面看着他。

吴邪蜷缩在地,右手死死抓着胸口,垂眼注视地上的大衣,努力平复室内霉味对呼吸道的刺激。

霍宇问道:“勒死人要多久,六分钟够不够?”

吴邪咬着手背止咳,吐出几个字:“差不多。”

“你死了,他会报复我不?”

吴邪一阵咳嗽,话不成句,摇了摇头。

霍宇相信这个判断,张起灵不会害自己,只会痛苦。

他靠在椅背上,俯视吴邪许久。

咳嗽声从一阵接一阵变为不时一次,间隔拉长,吴邪的喘息也逐渐平缓,但他的状态奇怪,力气似乎被一下子抽走了,霍宇知道吴邪但凡撑得过去都不会暴露弱点,实际情况一定更糟。

霍宇挪着椅子到吴邪面前,揪起男人的头发,用力把他拖到自己眼皮底下,瞪着他的眼睛。

吴邪似乎没有把他看清,对焦在他耳后的某个地方,霍宇摇晃他,确保他神智清醒:“喂!看着我!”

吴邪转了转眼珠,霍宇看见投射过来的熟悉的蔑视,放了心:“听着混蛋!你走运了,就凭你那些鬼话,我拿刀大卸八块都是轻的。你要庆幸遇见的是‘废物’,不是一个像你一样‘有用’的棋子。”

“我原想我们就坐在这儿等死,我把门一关,他回来只会以为我们都走了。你死了,我跑了,也出不去,还是死,但这死法能气到你,我就乐意。”

“又或者,”霍宇食指戳着吴邪右眼的眼球,“我救你,但你要永远收回对我不尊重的话——被废物救了的人,比废物还不如。”

吴邪并不感激他的善意,轻蔑地看了他一眼,霍宇知道,他觉得自己没有长大,懦弱者的仁慈是不会被人瞧得起的,自己也清楚,自己没有长大。在成年人眼中,活着是最大的胜利,眼看仇人死去是最好的报复。而他希望自己能赢,不知道赢谁,他渴望得到承认,也许是得到吴邪的承认,也许不止他的,吴邪的死不足以平息他的愤怒和恨。

“你食言也没用,我这次救了你,要是你还是把我杀了,”霍宇在吴邪耳边道,“我就诅咒你永远记得这一天,记得我们的对话,这一天,有个人——死人——但他存在过。被你坑是我的命,记得我就是你的命。你和他在一起,哪怕是最无人打扰的时候,你们最亲密的时候,你们都会想起我是你留在沙漠的血债。”

吴邪掐住霍宇的手臂,试图爬起来:“张起灵,他走了,该死的……”

霍宇吃痛:“嗷!你听到我刚说的没有?”

“张起灵走了,”吴邪咳了一声,“狗/日的闷油瓶。他个**……”

“你又发什么疯?”霍宇说,“他以为你饿了,偷补给去了。”

“偷**,”吴邪道,“该死的**,要不是你碍事,我不会让他钻空子。”

霍宇不悦地喝道:“再骂人把你舌头割了,我不说假话。”

吴邪冷笑着用手背擦掉下颌的血,一脚踹翻霍宇坐的椅子:“傻*,你怎么不去死,这下你心想事成了。”他窜起来跪压在跌倒的霍宇胸上,抬拳便揍,霍宇嘴里一甜,牙龈流血,拿起手边的大白狗腿劈在吴邪腰上。

吴邪握住刀柄抵上霍宇脖子:“他怎么跟你说的?再骗我就不是刀背了。”

“傻*你睁眼看看,这他吗哪是刀背?”

霍宇抓住吴邪握刀柄的手,弯曲的刀刃划开霍宇领口,沿着衣襟向下开了长长的口子。

吴邪摸一把腰际,衣服完好,刚砍上来就是刀背,心里一动,手没退:“说。”

霍宇双腿并用,全力向吴邪一踹:“说你*,你他*的就是个疯子!”

吴邪在他踢出的一瞬退开往后跳,持刀落地,正要上前,大脑嗡的一声,眼前天旋地转,心如坠底,挨了霍宇结实的一拳。

霍宇欲再打,吴邪撞在墙上,后脑发出令人心悸的磕碰声,身体从墙面滑下,倒地不动了。

霍宇有点懵,一拳放倒了吴邪未免夸张,他站在原地,谨防吴邪使诈起尸,过了一阵,吴邪毫无动静,他索性走出了暗室,把旋转的石门推来合上,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,回忆这出乱子。

霍宇看了看防水表,发现表早停了,多半是打斗时撞坏的,他估算着时间,距他离开半个小时有余,也许是汪家人防备心重,偷补给没那么容易了。

吴邪发疯也不是第一次了,为什么他说“这下你就心想事成”呢?

霍宇穷思极想:他怕杀自己灭口,而这下自己就不用去死了,什么意思?难道已经没有灭口的必要,汪家人不会遇见自己了,为什么不会遇见,难道吴邪认为小孩去把他们引开了?

想不通,他回忆小孩最后一句话是让自己和吴邪“好好地在一起”,为什么明知吴邪要杀他还挑这个时候离开?

除非——霍宇心下一沉,除非他不是去偷食物,他谎称自己是能读取蛇毒的人,跟汪家人一道走了。

也不对。

张起灵不会只顾自己“心想事成”,而让吴邪的计划冒风险,所以,他更可能做的是,直接告诉汪家人:我就是张起灵。用这个身份一样可以跟他们走,即使失败,也不影响吴邪下一次安排卧底进汪家。

既保了霍宇的命,又弥补了计划。

霍宇腿发抖,腾的站起来,撞开机关冲进暗室,他不想让自己显得卑鄙,揪起吴邪的领子摇他道:“他没透露一点,我根本不知道!”

吴邪闭眼,凭他拉扯,像死了。

“你少看不起人了……”霍宇耸着肩,胸口一抽一抽,“我要是想得到,我肯定会……肯定会……”

自己一定会提前告诉吴邪,吗?

那声音响在耳边:“你真的爱过他吗?”

不是每个人都像这混蛋一样无情无义,吴邪把自己看作和他一丘之貉,这是最过分的鄙夷,霍宇恨不得跳出空间把小孩瞬间逮回来砸醒吴邪。

自己说过会去汪家就会一言为定,不需要谁来多事牺牲。

霍宇五味杂陈,气不打一处来,和一个疯子同路更可怕的是和两个疯子,做事不计后果,自己爽了完事,旁人气吐血。

怎么办?让吴邪藏在暗室里,追小孩回来?万一这期间吴邪死了呢?

不行,暗室憋闷缺氧,不能扔在这儿。霍宇想到了办公桌底。



“要去哪里,取决于出于什么目的。我们一开始的路就是走偏的,”覃燕拿出被水泡得起皱的纸笔,中性笔写不明,她剪开笔芯,用笔头蘸着墨在纸上刻画,“我画给你看。”

覃燕画完一张,撕下来给汪群,汪群接过,发现画上是一片悬崖,悬崖一侧有许多线条吊着一块巨石,另一侧吊着棺木,下方有两个火柴人。

“这是悬棺葬的地方,”覃燕说,“悬棺顶层到底部大约二十米,悬棺顶层是我们进来时莽五他们凿开的缝隙,从缝隙到上层有两三米的高度,从缝隙上层到九头蛇柏袭击的位置,也有差不多三米高,九头蛇柏那一层与我们进来时所在的一层属于平行的回字结构,也就是说,悬棺底部离地表约二十五至二十八米。悬棺底部的高度跟我们被长手尸袭击的廊道是平行的,那是你第一次脸受伤的地方。”

覃燕给这张画标注了“图一 地表至悬棺底部”,开始画第二张、第三张,画毕交给汪群。

第二张图上是两条简陋的倾斜线条,和一个大长方形。汪群记得他们确实走过一个很长的下坡,在坡底又是一片悬崖,除了自己和汪海宁是跳过去的,其他人都是爬安全绳经过。

覃燕指着图上的悬崖道:“坡高至少两米,推开堵洞石,是那个有蛇图腾壁画的长厅,到此为止,已经在地表至少三十米以下的深度了。我以前和研究所同学下过一次溶洞,三十米深的洞穴里,气温会降到十度左右,蛇类活动缓慢,打开长厅中间的棺木后,下方的换气管道把热气换到长厅里,我们受蛇的袭击,陷入昏迷。”

“醒来之后,我们在水池边。吴邪他们已经跑了,我们从甬道往里走,几近迷路,跟着霍宇鞋底的发光物质走过了一段不停拐弯的岔路,这一层的通道低矮,只能佝偻着背走,我记得有几段我们是趴着过去的,与我们中蛇毒躺过的长厅下的水池处几乎平行,就把高度算成一米吧。最后经过一个蛇钻进尸体袭击我们的地方,到了三条岔路前,你在那里怀疑莽五有二心,那个分岔口的洞顶,会滴下一些物质,跟我们在地上扎营的最后一个海子的湖底淤积物成分相似。”

覃燕停了一下:“这说明什么呢?我们在走回头路。”

汪群道:“就像走错地下通道,从这边过去,到另一头下了电梯,从地下走了回来,走了不少路,地上的直线距离却很短。”

“那么,其实很早开始我们就到了广义上的古潼京了——也就是当吴邪收留那个小孩的第二天或第三天,地下就是这些建筑工事了。”

“等一下,你是怎么确定的?”汪群问。

覃燕说:“建筑工事围绕古潼京修建,属于广义上的古潼京,只是个地名。而狭义上的古潼京,不是古墓。我猜想,它范围比我们想象的大,是座古城的城址,建在两山之间马鞍一样凹陷下去的部位。”

“建在山的鞍部?那不可能在旁边修建筑工事。”

覃燕说:“完全可以,不如说这样修更方便,因为建筑工事是上世纪修的,而古城很早就存在于这里了。群,你想一想,以前有个古城,就跟丝绸之路沿线上的各种古城一样,因缺水或其他资源耗尽而破败,被西北季风带来的沙粒逐渐掩埋,其位置从最开始易守难攻的山间鞍部,变成了茫茫大漠里的一个地势低点,周围的地下水都向这儿汇集,水多的时候,在地表形成海子,地下渗漏的时候,海子漏到山里或城更低的地方去。有一批人发现了这里的海子,进而又听到当地的传说,想要进去探秘,但他们一边探秘,一边又在古城的顶上修建工事,有好几层,在两侧的山体顶上也修了几层,遮掩住秘密。”

“但是——”

“嘘,”覃燕做了个手势,“我很快就结束,你再提问。在长厅那儿,就是这座古城东侧山体顶上的建筑工事的最顶层。再往下,我们就开始走回头路了——那些曲里拐弯的通道,想阻止我们弄清里面的方位,而且我想这山里一定有类似磁铁矿的东西,罗盘会失灵。只能靠人带路,一直走到分岔口那里。吴邪在地上一直都往东走,而他告诉我的求生方向在西边,当我们开始走回头路,也就意味着该处到了东的极致,接下来不管走哪个方向,都是西,要么西北,要么西南。

“在分岔口这里,我们离地面的垂直距离最多三十五米,之后我们离地面的深度一直在这个范围内,顶多再下降个五六米。里面有一些彼此连通、高低错落的水潭,甚至还是淡水,沙漠里的淡水是稀有的,哪里有淡水,哪里就满足这四个条件:有相对于周围最低的地势,见不到光、几乎没有蒸发量,顶部的岩石和沙是渗水的,深处有坚硬不渗水的岩石。只有这样,才能留住水,让工人存活下来、养活这么多蛇。

“你的族人在分岔口中的最右边的那条里遇见了我们,那条路里有蛇蜕、石俑、一棵假青铜树和树上的铜铃阵,你们有人在那些迷宫一样的小道里迷路,回去找路时接连被吴邪偷袭,你们意见不合,又倒回分岔口看莽五的记号,不肯走中间和汪海宁汇合,最后还是走进了最右边这条,经过一个螺旋楼梯似的下坡,走到了蛇巢的背后,你打破铁皮门,蛇跑出来,他们晕倒在那里。”

覃燕跳过了一些细节,继续道:“我们从右道出来,进了中道,我假装霍宇喊了两声,说张起灵要杀我,想骗那小孩子露面,然后……他死了,你想报复吴邪,我们回到铁门那儿吵架,我一个人走了,遇到长生天壁画,壁画上有一大堆黑雾一样的虫子,你把我救了,现在一瘸一拐的。”

“那我们还是在右边的通道里。”

“不,”覃燕说,“右边和中间的通道可以在水中交汇,这是个幌子。水池、蛇巢是这条‘向西的回头路’上的主体,不需要纠结走右边还是中间,唯一的区别是右边的路可以避开正面遭遇蛇巢,中间的路横穿蛇巢,这代表什么?东边的山体,东边的地下建筑,我们都走过了,现在已经触底了,再往下是自然的山体,没有古墓也没有建筑工事。然而——”

汪群接过话头:“然而向西走,两山中间的这座古城,还可以更深,对吗?”

覃燕点了点头:“这座建筑工事是个从里向外环状扩张的回字形对称结构,我敢保证,最西边也有相似的迷宫、相似的悬棺墓葬,用来困住贸然探险者,同时混淆中间古城的具体位置。”她看着汪群,目光如镜:“群,要去哪里,取决于我们出于什么目的。”

覃燕的话说得直白无比:既然直走总会走到争夺和秘密的中心,这条路就行得通。比起之后的岔路选左选右,更重要的是往上还是往下。向上可以和吴邪引诱的汪家同族汇合,向下可以发现真正的古潼京,要怎么选?

“既然我不跑了,那我更想痛快点,”覃燕眸光闪闪地笑了,“你知道我想往哪里。”

汪群最终点了点头:“下去吧。”

她们现在不适合遇见任何男人,不管来自哪一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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